那脸上的神情,与她的哥哥何其类似。
猴子的身后,成片柱立的妖兵敏捷重整了阵型让开一条过道。
仿佛又瞥见老牛握着他的手说想娶一个公主当老婆。
……
“但是陛下,他的伤势太重了。”
荒唐的平生,终究只在那一只猴子的内心留下不成消逝的一道伤疤。
身上的伤还没病愈,只要悄悄一动,便是无边的剧痛。
“帮我个忙好吗?我想要天庭战舰的法阵图。”
转过身,他单膝跪下。
拆去身上的绷带,换上女妖送来的极新的玄色铠甲。
他死死地咬着牙。
“还没醒?不是说伤势好转了吗?你们敢耍我?”
“行了,我明白了。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恍恍忽惚中,他仿佛又瞥见了老白猿孤孤傲单坐在岩石上好似一个老农普通满面笑容,仿佛又闻声他说:“天庭不待见他们,若我们也不管,那当妖岂不是太不幸了?”
“伤势开端稳定下来了,从未遇见过如此固执的生命力啊。快,快去禀报陛下。”
……
好久,他低下头,低声道:“杀吧……”
“你没事了就好。”
“做不到吗?”
那一众黑衣妖怪都快急哭了。
胸中一阵剧痛传来,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轻纱罗帐。
“那是你们考虑的题目,我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这么风趣的妖怪了。如果死了,你们就全数都给他去陪葬!”
“臣……臣等必然竭尽尽力!”
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痛苦,行动如常,那神情冰冷得让人发瑟。
过道的末端,两只小妖押着一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白猿。
他死死地咬着牙。
“嗯?”
熙熙攘攘中,他呆呆地坐着,给人一种没法靠近的寒意。
“我承诺你。”
“另有……甚么遗言要交代吗?”他的声音微小地颤抖。
老白猿被押着跪倒在猴子的身边,那双浑浊的眼睛,流着泪,眨巴眨巴地看着猴子,没有言语。
睁着眼睛,他呆呆地望着悬在天花板上染红了的罗帐,一滴滴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恶蛟来了,他远远地站着,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堆甚么,可猴子一句也没听到。
至始至终,没有人晓得他出身在那里,没有人晓得他当初的仙师是谁,也没有人晓得他为甚么会被赶出师门。
身后的军阵缓缓散尽。
没有人晓得,就仿佛他从未存在过普通。
“快!快!去告诉陛下。”
日升日落,整整两日,猴子滴水未进。
“他醒了!他醒了!”
“孙师叔,我是月朝!你能听到我发言吗?杨婵师妹被我救了,你不消担忧。好了,有人来了,我得分开了。”
“你们呢?能不能让他两天内下床?”
见到这一幕,恶蛟不由微微呆了呆,半晌以后,镇静的神采弥漫:“好!很好!公然识时务!可造之材!”
……
都丽堂皇的房间里,几个穿着富丽的女妖来往繁忙着。
“干得好!哈哈哈哈!去领你的夸奖吧!”恶蛟拍案而起,狂笑着拜别。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带着铠甲摩擦的刺耳声响。
阳光透过窗纱照在他惨白的脸上,无穷的绝望中,一丝丝的寒冰在他的脸上固结。
“诺!”
……
“恭喜你!你赢了!哈哈哈哈。来人,带他入城!”
“但是……陛下……”
直到第三日,他本身坐了起来,开端一反先前地进食。
“杨婵。”
来到校场,看到端坐在高台上的恶蛟。
城中的文臣武将纷繁上门献上厚礼,恭贺这位新贵。
他的天下已经沉寂得如同灭亡普通,没有半点声音,只剩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