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另遣海军战船南下!”
“我王再附一万五千两军饷!”
“放开!你先放开……”徐尔路和李光春无法对视一眼,回身揖道:“陛下,这……”
金正庆嘲笑道:“敌强则投,主弱则去,这还不算是背叛?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十七世纪科技程度低下,兵戈时运输、铺路、筑工事等都少不了要征发大量民壮,但凡是为了制止过于伤民,都会采取轮换制,每户服劳役三四月便可回家。而朝鲜派三千民壮前来,那但是“全职”劳作,起码能节流大明七八千劳力。
李兴立恨得牙痒痒,只得跟着“加注”,“我王将派四千民壮!”李倧虽战事倒霉,但他节制着汉城,浅显劳力却很多。
金正庆心道,只求大明天子能册封主上或宣布李倧为背叛,主上必能一统朝鲜,此时不下本还待何时?
若在大半年前,李兴立绝对死也不敢这么说。但迩来大明连战连捷,已夺回旧都南京,中原局势剧变,加上李倧用海军换回了两名朝鲜世子,以及李瑛兵变的威胁,他已下定决计重新和满清划清边界了。
这也是他压箱底的牌了,只盼着大明天子顾及王位正统、君臣纲常,能帮着打压李瑛。
不过朱琳渼作为后代之人,对封建王朝的君臣伦理毫不在乎,只要大明本身稳定,朝鲜谁做国王有何辨别?谁上位对大明最无益,他就会支撑谁。
金鍊为化解被动局面,又接道:“入明兵马粮米耗用皆由朝鲜供应!”
李兴立吓得又哭着冒死顿首,“陛下明鉴!朝鲜眼下实在故意有力……”他狠狠剜了金正庆一眼,转头咬牙道,“我王可先抽调一千御营入明,只待安定背叛,必遣两万雄师平虏!”
李兴立心说这还不算难堪?朝鲜曾援胡虏上万人马,加一倍兵力起码便是两万!莫说眼下朝廷正与李瑛叛军苦战,便是承平期间,调这么多兵出来,朝鲜海内恐怕连景福宫都没人守了。
金正庆急道:“陛下莫听他花言巧语,李倧勾连胡虏久矣,岂会等闲改弦更张?!”
李兴立吓得一颤抖,眼下本身这边战事不顺,能撑住全凭大明所封朝鲜国君的号令力,若连这个都没了,那必定立即众叛亲离。
诶,上道!朱琳渼一拍大腿,不吝赞美,“好!仁兴君果乃忠良!看来,”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李兴立,“他所为之事多数确为改正讨逆……”
朱琳渼本来正作“吃瓜大众”,看两边互掐,此时见徐李二人要掺杂出去,恐怕他们胡说好事,只得轻咳一声,摆手道:“咳……都消停点儿,徐爱卿和李爱卿的朝服很贵的,别拿着抹鼻涕眼泪了。”
朱琳渼先望向李兴立,“李倧,的确是大明册封的朝鲜国王,不过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却令人寒心啊。”
他立即拱手道:“小臣启奏陛下,仁兴君愿再派三千民壮,随军听用!”
李兴立如蒙大赦,忙道:“还请陛下教诲!”
金正庆心中偷笑,大明都开出前提了,李兴立这个蠢货竟敢回绝?
“陛下明鉴啊!”他以头抢地,磕得砰砰直响,“胡虏势大,我王实在是逼不得已,但现在已深省己过,本日便毁去胡虏金册,只奉天朝为父,誓与胡虏死战不休!”
金正庆一愣,心说装不幸谁不会?他当即猛地跪地滑出四尺,脑袋塞进李光春的脚踝间,捶胸顿足,哭天抢隧道:“仁兴君不忍背叛欺辱上国,方兴义军讨之,心念皆是朝鲜当尽忠于天朝,所伐俱是投贼奸佞,李大人……”
“我也不难堪李倧。这几年他派兵万余供建虏调遣,现在我朝正与虏贼交兵,他若仍忠于大明,便加个一倍兵力来南京,随我雄师一齐伐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