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金之俊立即道：“范大人之策当能稳住漠南局势，但少了漠南部族的税贡，又要送钱给喀尔喀部……这国库怕是吃不消啊……”
他持续道：“一旦六百战船南下钱塘，立即便能夺回水道，洪大人随即举兵南下。
“回殿下，数日前礼部侍郎钱谦益钱大人献策，说南人迩来在各处贩售甚么‘发条电扇’“扭转灯台”等物，哦，就是些扇风以及衬托氛围的玩物。但此中所用簧轮乃是上等好钢。”
金之俊与王世选等人对视一眼，游移道：“殿下，年初时已加征过一次缴银……”
“此番有新编练的正红旗火器营参战，江浙不出三个月便可大定！”
蔡士英立即凑了上来，满脸堆笑道：“殿下，这燧发铳的生机率已有处理之道。”
“至于喀尔喀三部，他们与我大清并无不死不休之结。盖因我大清在蒙古影响渐重，而他们一向自以为蒙古正主，这才想要消弭我们在漠南的权势。
一旁谭拜插言道：“我听闻将士们对那燧发铳可多有牢骚，有的生机率还不敷四成，很多人弃了新铳仍取鸟枪利用……”
范文程此话刚说出口，武英殿里的其他几人都是心中一紧——多铎被苏尼特与喀尔喀部联军大败，丧失雄师两万多人之事数日前已传回北京，摄政王刚为此大发了一顿脾气，范大学士却又提此事。
蔡士英对劲道：“臣尝买了些，拆出簧轮重新锻为燧发铳簧片，公然生机率大增，现在已达七成以上！”
他实在想说，多尔衮客岁刚下诏，说“凡正额以外，统统加派，如辽饷、剿饷、练饷……尽行蠲免。如有官吏混征暗派者……杀无赦！”这么快便食言而肥了。但他顾及多尔衮面子，还是换了寰转的说辞。
现在大清也有了此等火器营，且还糅合了建州军惯用的楯车，共同精锐骁骑，定能敏捷击溃南明军队。他又衡量了郑芝龙叛逃的风险，终是点头道：“好吧，便依你所言，让郑芝龙马上南下。”
“无妨，”多尔衮摆手道，“再加征一次‘浙捐’吧……”
新练火器营战阵灵变，进退有度，共同那燧发铳极具战力，比传统满洲精锐步甲强出了数倍不止。当时在场之民气中皆叹，难怪孱羸的南蛮仗着此等战法与火器能大败博洛。
“混闹！”多尔衮怒道，“叮咛下去，凡敢私换新铳者一概杖毙！”
“嗻！”
多尔衮听到“正红旗火器营”几个字，眼中顿时有了光彩，不由想起一个多月前那场演武。
此次但是让汉人逮到了话柄，话里话外的意义皆是噶哈之败拖累了马得功攻打萧山，令多尔衮脸上极其丢脸。
“你是说郑芝龙？”多尔衮皱眉点头。实在他对郑芝龙这个海盗头子很不放心，先前令后者到北京觐见，便借机将其囚禁。加上郑芝龙宗子郑胜利就是明军海军提督，怎能放心让他领军？
范文程接道：“臣考虑，这南北两处关头不宜同时动手，当行一紧一松之策。待漠南与江浙战事已定，四川、湖广、山东等地斯须便可安定。”
“现在豫亲王手中虽有两万人马，但深切漠南作战耗损极大。只要能稳住蒙古诸部，抢先令豫亲王部退至科尔沁修整，也可稳定科尔沁情势。只待江浙大捷，再调雄师北上，一举收伏漠南、漠北。”
“殿下，用人不疑啊！”范文程向前一步道，“臣另保举两人，当保海军无虞。”
“眼下仅漠南及江浙是为关键，其他皆为癣疥之疾。”
“有这二人在，海军当万无一失。”
谁料这个噶哈竟败给了独一五十条战船的福建海军！整整二百战船外加数千官兵，尽没于明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