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半晌,仍不得方法,摆手叮咛鲁禀朝道:“去,把你柳叔请来。”

“爹,您真是老谋……深谋远虑!”鲁禀朝在外屋镇静道,“官府的米铺本日皆未开张,买粮之人已排挤数里长队,此时正怨声载道!”

“小人建议,当脱手将官仓所售的粮食全数买下,根绝后患!”

柳程震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拱手道声,“是。”便立即往钱庄赶去。

“甚么不好了?”鲁元厚沉着脸道,“让你收买官粮,你昨儿一天都去哪儿了?”

老刀把乃是南靖城中驰名的地痞,鲁禀朝忙点头道:“爹,我免得了。”

“店主,这么大数量,恐怕……”

“是,爹。”

莫非官府不管哀鸿死活了?柳程忙问:“城表里那些赈灾的粥棚可还布粥?各村的赈灾粮是否还如常发放?”

鲁元厚忙展开纸条来看,上面只要五个小字――四万七千石。

他话音刚落,就听屋别传来儿子的声音,“爹,不好了!”

“只要我再对峙数日,待官仓卖空,我必将米价抬至二十两一石。眼下这十多万两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鲁元厚心中一阵沉闷,叮咛道:“去把禀朝给我找返来。”

“爹,我昨日共收了六千多石官粮”鲁禀朝上气不接下气道,“但官仓仍源源不竭出粮。据闻,今儿官府还在城南和崇岭县加了两处粮铺,任人采办。”

“甚么?买了六千石?”鲁元厚一愣,一石九两的代价,六千石便是五万四千两!官仓怎敢如此敞开了卖?

“回大账,未闻城中有乱,该当还与之前无异。”

“我用汀州的老宅和那百倾良田做抵,立即就要拿到银子。”

“这些狗官!我就不信官仓有多少粮。”鲁元厚怒了,明天九两,明天八两三钱,照这么下去粮价还不知会跌成甚么模样。

他正踌躇着,就见门子一溜小跑而来,将一张纸条交在他手中,“老爷,这是毛通判府上送来的。”

“你说官仓在卖粮?”鲁元厚不由皱眉迷惑道,“就他们那点儿粮,连赈灾都不敷,怎会拿来售卖?”

贰心中狂喜,这毛通判公然不是吹牛的。纸上这几个字是官府屯粮的总数,为了这几个字,他前后塞给南靖通判毛定不下两千两白银。

“你懂甚么?”鲁元厚胸有成竹道,“官府定是想让我们信赖官仓粮米充沛,最后随他一起降落代价出粮。

次日凌晨。

他进了屋,先对鲁元厚躬身见礼,“店主,您找我?”

柳程点头道:“少店主所言在理。不过官仓当中储粮本就未几,既只是想拿出来捞一笔,更不会将官仓卖空。是以流出来的粮米也定不会太多。”

“不是说官仓定无多少储粮吗?”他愤怒地瞪着柳程,“官府一边分粮赈灾,另一边还不足粮出售?!”

他随即点头道:“那便买光这官粮。”他见鲁禀朝回身便要出门,忙将其叫住,“慎重点。记得,千万不能让我们的人出面。对了,你去找三里街的老刀把,让他带人去买粮。”

他所说的霸盘,便是把持货源,节制市场代价之意。

只要南靖、龙溪等地的哀鸿才晓得,本日的赈灾粮里多了两种不常见的东西――土豆和番薯。不过大灾之下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总强过啃树皮草根,更何况这东西吃起来味道还非常不赖。

他指着鲁禀朝道:“去,持续收,把官仓收光为止!”

鲁元厚是被儿子冲动的喊声从梦中惊醒的。

鲁元厚说了官仓售粮之事,柳程摸着下巴眯眼道:“店主,依小人来看,这或是官府中有人意趁粮价高涨之时,售官粮以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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