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重逾八斤的铁球在砸碎了两名巴牙喇以后落在地上，又腾地弹起，再落下时正从阿济格坐骑腿上扫过。
阿济格甩开图赖，未及再言，又闻身边亲兵转头大喊：“贝勒爷，大营！大营起火了！”
“另俘获虏军两万五千余。活捉建虏拜尹岱、如巴特尔、佟养甲、曹存性、李呈芬等伪官十六人。”
中军大帐中，余新向朱琳渼还礼，持续道：“此役共毙敌一万两千余，此中半数乃是满洲来的鞑子。建虏图赖、卓布泰、韩岱及以下伪官共二十四报酬我阵斩。
只是相距太远，他已听不清楚那“大明天子万岁”的高呼了。
“是！”张家玉当真还礼应道。
阿济格率近五百巴牙喇一起奔至明军阵前，还未见明甲士影，便有麋集的炮弹劈面吼怒而来。
“大明万岁！”
顷刻间，四千多颗火炮散弹和五千生机铳铅弹便将三百多虏骑尽数撕成了碎片，疆场上顿时变得一片沉寂。
图赖回身时不见了阿济格人影，却看到身后张洪谟那数千绿营兵还在明军大炮射程以外便已停下，收起旗号，而后齐刷刷跪倒，似在喊着甚么。
……
他又转向图赖，冷道：“现在还能退到哪儿去？”他一甩马缰，大声道：“随我上！”
他们相互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放声大笑，也有人冲动地热泪盈眶。
他们赢了。
一旁张洪谟闻言却悄悄放慢马速，逐步退向后队，召来几名亲信部将低声叮咛：“满人主力已溃，大营被劫，我等身在明境，再战与送命无异。尔等听我叮咛……”
硝烟逐步散去，每一名明军都怔怔地望着阵前无数建虏的尸身，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缺。
待巴牙喇嚎叫着冲至百步以内，明军立即毫不包涵地以绝对上风火力予以交叉射击。
“这些南狗！”
似是故意和他唱反调，远处有十余骑劈面而来，离得还远便放声大喊。
“我们赢了！”
“大人，杉关关外的建虏李呈芬部已弃械投降。”
建奴营中起码还稀有百人留守，就这么跑定难脱身。甘辉四下张望，又叮咛得救的百姓乘机救出其他被建虏抓来的人，本身则选了十余名胆小的丁壮男人，各持枯枝、火折四周扑灭建虏军帐。
顿时一声刺耳马匹惨叫，原在高速飞奔的军马腾空翻倒，将鞍上的阿济格重重甩落在地。
特别是以一千多兵力构成空心方阵抵抗近三千虏骑的步兵六营和龙骑虎帐，在和建虏的对射当中，捐躯了超越四百兵士。
甘辉等人取了建虏的兵刃，又敏捷砍翻了正在出恭的几名虏兵，而后回身将被捆绑于此的六七十人解开。
龙卫军骑炮兵的挪动速率殊为惊人，在帮手马队轰击了韩岱偷袭军队以后，立即转向正面疆场，正赶上阿济格带巴牙喇杀来。
他随皇阿玛在北方交战时，比这还要凶恶的环境都碰到过，但只要建州懦夫不放弃敢冒死，最后那些南狗还不都跪地乞降，任他搏斗？
“已尽溃于此，”说话间图赖已至近前，神采凄苦，“卓布泰部死伤过半，余者亦被围困。蒙骑已降……”
这场大明立朝以来对建虏获得的最大的一场胜利，是用数千明军将士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各营的伤亡连续被汇总而来，就目前余新做出的大略统计，龙卫军便有上千兵士阵亡。
阿济格大怒，正要再向前去，却被图赖一把拉住，“贝勒爷，您是宗亲，不成犯险啊！”
随即，冲动和镇静的情感刹时伸展开来，上万明军兵士纷繁举起手中兵器，高喊起来。
破虏营那边丧失更加惨痛，顾炎武预估的阵亡数字就已靠近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