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
于慎行看去但见此好大阵仗，皇宗子讲官孙承宗，李廷机等等，及国子监祭酒萧良朋，新民报方从哲，翰林院的叶向高档等，足足稀有十人。
官员先是一愣，然后畴前至后的拜倒。
林延潮道：“这几年臣一向在考虑此事，当初突然发起，草民实在草率了，没有体贴圣心，此为草民之罪恶。幸得陛下顾虑全面，明见万里，至今思来，草民还是实是佩服之至。此事且容草民稍后再行陈奏，现在陛下孔殷召草民来此，但是为国事乎？”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果然拥戴天子的性子。
连石星也在旁道：“治国安邦实为林侯官之长啊。”
但见于慎行举起公文道：“此事那里能够一蹴而就的，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要以社稷为重。”
说完林延潮作礼拜别。
“林公！”
重修三殿两宫，起码要破钞四五百万两银子，这耗损都是国度的元气。眼下的明帝国岂堪如此折腾。
张诚怕林延潮借换衣来个金蝉脱壳因而道：“圣上盼先生急于星火，这些末节先生不必顾忌。”
张位突尔道：“真恋慕林侯官，简在帝心，百官期许，背后又有弟子乡党的支撑，他若入阁当有一番作为，岂似你我束手无策。”
“太宰，雨更加大了，不如回部等待动静吧。”吏部右侍郎孙继皋向孙丕扬言道。
张诚道：“朝廷都到这个境地了，民气散反叛沙，莫非林先生能眼睁睁看着天下一日不如一日呢？”
林延潮手捧明黄色的圣旨，但听他言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汉唐以降，以功业炳史册者多矣。”
有吏部尚书开口，百官们都是称是。
“林公！”
天子想了好久方道：“林卿，朕已答允给你五年，那么五年以内，你大可罢休去为之，不必有涓滴顾虑。”
“此事当真吗？”于慎行定了定神。
林延潮拱手道：“内相言重了，林某不过凡夫俗子，不堪培养，岂当再顾茅庐之隆遇。”
孙承宗点了点头道：“本日我在慈庆宫当值时，俄然听到一动静，司礼监掌印寺人张诚及秉笔寺人陈矩俄然离宫，传闻是去了学功书院。”
……
本日已非当初的少年，但仍然是那少年。
现在林延潮但觉双肩之上如负万斤千钧。
“林卿你持续说下去！”
林延潮目光扫视过台阶下，掠过一个个熟谙的面孔，情感安静。
“若论意量广远，气充识定，志以天下为己任而才又能副其志者，唯故相张居正一人罢了。隆万之际，朝政已驰，百官纵於下，将卒嬉于边，士林嚣于庠。纪纲万事，群堕于冥昧当中。而崩溃土崩之祸，隐中于晏安无事之日。”
林延潮道：“既是内相这么说，也罢，林某就草率了。”
林延潮道：“太祖治天下以严，在于整肃赃官贪吏，但这些年被贬斥数百名官员有几个是因贪污藏奸被贬的？如此说来，草民无辞以对。”
张诚见林延潮不说话，转念一想随即恍然，林延潮这是心底有气，不过这是人之常情。眼下天子要他接林延潮回京，他不管如何也不成白手而归。
“不说了，雨大了，我比及朝房中避一避吧！”
孙丕扬摆了摆手问道：“林侯官面圣多久了？”
现在林延潮穿戴一身常服，宽袍大袖立在台阶上。
不久又是官员从吏部值房出来向张位暗中通报孙丕扬说了甚么甚么话。
现在林延潮长须垂颈，一身宽松的大衫，就是一名普浅显通的教书先生，但又有些分歧，到底甚么分歧他们二人一时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