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昌懂天子的意义，他翻出甘肃巡抚唐瑜的奏疏，念了一遍。
巡抚和总兵的奏疏一对比，环境显而易见。
东边是三位阁臣——万安、刘吉和彭华，六部大臣——吏部尚书耿裕，户部尚书殷谦，以及新任兵部尚书马文升。
“臣等有罪。”世人再次请罪。
有了杨道焕的支撑，蒋琬也无能出一番成绩。
“念。”
不过，朱祐樘并不筹算立即回应，转头问万安：“万卿，觉得如何？”
万安迟疑。
“覃昌！”朱见深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哪怕是对国度无益，哪怕是和天子之意有所分歧，也不能让敌党的人上去，这是党争的逻辑。
这里的氛围是如此的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其他大臣看来，这纯粹是多此一举。
“臣情愿前去。”蒋琬话锋一转，“只是臣身材抱恙，自宣府返来今后一向不见好转，臣恐去了西北有负所托，愧对陛下。”
朱祐樘听了，也就不勉强蒋琬，再问万安：“另有谁合适？”
覃昌踌躇下，便顺手拿起一份摆在桌案上的奏疏，念叨：“甘肃左副总兵署都督同知鲁鉴奏……斩首二级，夺获被虏人畜三千余，臣统所部踵后为援出境百里……”
万安硬着头皮，朗声答道：“此人是定西侯蒋琬，他在西北戍守多年，对西北非常熟谙。”
彭华也不肯意看到，身材不好是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是真。
“你肯定他合适？”朱祐樘反问。
天，阴沉沉的。
这是朝廷早在酝酿的事，此时说出来，只是例行公事。
“哦，他呀。”朱祐樘扭头看了父皇一眼，见父皇点头，便命令传蒋琬入宫。
从西到东，守将和巡抚的奏疏都念了一遍，只挑重点内容，不谈其他。
朱见深坐在盘龙宝座上，御座一侧，是皇太子朱祐樘的坐位。御座背后，又寺人持着伞扇，两旁站着很多寺人。
接下来是庄浪卫，兰州卫，靖虏卫，固原卫，宁夏卫，延绥，大同和宣府。
朱见深把一份奏疏摔在万安面前，“念！”
念奏疏的覃昌，已经满头大汗，他是吓的。
朱见深挪动下身材，随便的靠在龙椅的扶手上，“尔等都是我朝重臣，好自为之。”
奉天殿里烧着畅旺的火龙，一张桌案横亘在司礼监和内阁、六部中枢的中间，桌上摆着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