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为知己者死,对他们来讲,在这纷繁乱世,能跟从并与程大人如许的人同生共死,便再无任何遗憾!
略加复苏,昂首望去,只见城墙上由浅至深,留下一条两丈不足的长长沟堑,城头上人头蚁动,众番兵都手扒垛口朝下张望,见常思豪睁眼上观,一个个张口结舌,僵立当场。
两边一退一进,气势一涨一衰,六合间似刹时变得寂静非常。
“大人出城了!”一名兵士高喊:“砍下城闸!”
常思豪长刀狂扫,踏血阶步步突击而上,当者无不惨吼凄号,折骨披血。狭小的甬道上空一时间断肢纷飞,血雾飘飘!
常思豪双脚落地,长刀向上挑起,那番兵惨号一声,半身飞上天涯,落地之时,尚自未死,欲要支撑爬起,这才发明没了下半边身子。
但是军民皆愿随程大人与城共存亡,大家内心也都早已不在乎这些。
常思豪身形回转,一刀已在面前!他极力头向右偏――冰冷刀锋贴耳而过――常思豪拼尽尽力,以头撞击刀身,那刀稍偏一偏,砍入他肩头寸许,刹时艳血飞霞,染红铁肩!
转刹时连毙五人,常思豪杀心大起,信心更增!
万斤城闸高悬门洞之上,由城垛两侧巨索绞盘节制,此闸一落,自能反对敌兵追击,但是城中尚存的军士百姓,势将尽数赴死!
不觉间,绞盘已在面前。
两具尸身侧向倒下的同时,一朵红缨当中崛起,闪银枪尖直刺常思豪前胸!
“庇护大人出城!”诸人齐声呼喝,连扯带拥,把程允锋往城下拖。
正提刀前行间,俄然斜刺里一马标来,顿时一番兵,手擎长矛,回顾连声呼喝火伴,对劲非常,低头俄然发明十余岁一个少年手提钢刀,状欲杀人,立即大笑起来,冲着他叽里哇啦,不知喊些甚么。
“咚咚咚咚咚咚咚……”
程允锋已退至东门四周,远远瞥见兵士惨死景象,又急又痛,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神采立时又委顿很多。恰在这时,忽见敌马队后异变崛起,十数匹雄骏战马俄然纷繁倒地,惨号不止,本来有人趁马队为兵士所阻之际,自后偷袭,专削马腿,那人身法矫捷,出刀极快,眨眼间敌兵战马已被砍倒十之六七!
大帅口唇轻动,不知说些甚么,令旗一挥,左军立时分出一队强弩手,约有五百余人,按令旗所指方向,直奔城下。
马队速率极快,转眼冲到近前,为首那马队头子呼喝一声,猛地勒紧缰绳,胯上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一对铁蹄连环蹬踏,正中两名断后亲卫的前胸,二人惨号一声,肋骨寸裂,白森森的骨茬支出胸外,立时毙命!
他的眼角暴露一丝狡诘的残暴的冰冷的笑意。
骑者未及起家,早被常思豪刀尖连挑,割开了喉管。他们一个个捂紧咽喉,瞪裂双眼,抵死也不信赖一个孩子,竟有如此杀人手腕!
番兵畏其勇姿,缓缓而退,一张张骠悍的脸上毛孔收缩,面色由红转白,如泛严霜!
转眼便是一年。
他浑身溅血,盔甲蒙尘,显是身先士卒,颠末一场浴血奋战!
断后卫兵,刹时间又被射死数人,他们肩臂互挽,两脚生根,连成一栅,双目瞪圆,虽死耸峙不倒!
长刀挥起,正要往巨索砍落,忽听“喀拉拉”一声摧枯拉朽的巨响,绞盘杠终究接受不住庞大的拉力,嘎然崩碎!
此时城中杀声消止,显是城中军民,已尽数殉难!
徐老军望着他闪烁着火光与仇恨的眸子,一丝说不清楚的豪情在眼中飞掠而过,扭头断喝一声道:“你照顾好本身吧!”言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