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话音,顾思衣挽着秦自吟徐行踱來。
刘金吾神采一正:“高深莫测,高深莫测,二哥,我算服了你了,”他靠近些道:“徐阁老见皇上,是说西藏的事,”常思豪:“哦,”刘金吾道:“他替才丹多杰说话,想让皇上把藏巴汗这封号给端方承认,皇上回來很不欢畅,据我猜想,皇上实在是想打,”
常思豪见秦自吟闷声不语,上前拉了她的手:“还在生我的气,”
刘金吾笑道:“嘿嘿,戚大人遭人弹劾,皇上哪能放在内心,实在皇上明白他于大节无亏,只是有点小贪,比大肆浪费的胡宗宪要低调很多,当官不怕你贪,贪得再多,大不了用不着你的时候定个罪一抄家,钱还是皇上的,就怕你沒本领还瞎贪污,那就纯粹是祸国秧民了,我看皇上调他入京的意义,是借这个引子敲敲戚大人,让他别太骄了,也趁便封了别人的嘴,今后该用还是会用的,戚大人唬得不轻,他整天在火线攻杀战守,哪能明白这内里的奇妙,瞧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儿,我瞅着都好笑,”
常思豪恍然生觉:“这么说,戚大人的事……”
刘金吾连连点头:“不能说不能说,我之前是曲解他了,现在明白过來如何回事儿,我是打心眼儿里真敬慕他,可他是靠军功起來的,眼里瞧不起我这号人,不借这机遇,我哪能和他套上友情,朋友各有各的交法,您可也别给我捅漏喽,”
李双吉眼一翻:“复命,复麻皮命,缺钱能赚回來,缺德谁给俺补,要早晓得他找俺干的是这麻皮事,俺一早就摔耙子了,还给他复命,”常思豪一笑,更加感觉此人憨直可喜,靠近蹲下和他聊了起來,原來这李双吉是关外人,父亲早亡,他带着老娘流落京师,在城外赁了个棚户住下,靠卖力量度日,后经人举荐到了独抱楼接马,一干多年,现在每月能领一千五百钱。
秦自吟甩开他的手:“哦,人都死了,你还记取她的坏处,一听阿遥沒事,你却忍不住要笑出來,”常思豪瞧瞧刘顾二人,有些难堪,但是听到阿遥未死,本身内心忍不住欢畅,确也无可回嘴,秦自吟扁了扁嘴,接着道:“阿遥是很好啊,你肯替她暖脚,都不肯替我暖,我被人劫來抢去的,你见了面都不问我如何,也不问问我们的孩子是否安然,就只顾想着她,”说着眼圈红起,一甩袖子走向后堂。
秦自吟长睫垂低,想了一想,喃喃道:“说的也是,”她幸运而又不解难过地一笑,两臂环在常思豪腰后,向前贴來,将头缓缓靠在他身上。
秦自吟直起家子,笑眼盈盈向前望去:“你把我当作是她了么,”顾思衣忙紧走几步过來见礼:“夫人,”刘金吾笑咪咪地在秦自吟身上扫來扫去:“啊呀呀,二哥好福分,嫂嫂当真是花容玉色,倾国倾城,哈哈,小弟刘金吾这厢有礼,”说着折身作揖。
常思豪道:“你打赌都靠伎俩作鬼,干系到身家性命,天然更不会打无掌控的仗,”说着身子后靠,十指交叉在胸前,眯目一笑:“明天徐阁老见皇上,两边不大镇静吧,”
刘金吾嘻嘻一笑:“见笑见笑,承让承让,”
常思豪心烦意乱,甩了他一眼:“你经历倒多,”
常思豪点头:“你就拿这些去办理宫里人吧,给梁先生安排戏码,必定就要挤到别人,分些好处出去,也免得你落抱怨,”刘金吾大奇:“二哥,你真是妖怪,你又沒在宦海待过,又沒在宫里待过,怎会对这帮人如此体味,”常思豪一笑:“有甚么希奇,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均衡,武功讲究力不出尖,这是劲的均衡,医学讲究阴阳调和,这是气血的均衡,延长出去,家国人道莫不如此,明白一样就一通百通,刚才你不还在说暖脚梳头不成厚此薄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