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结果？
三件事宣布结束，方艳飘然拜别，对朝中情势变动引发的轩然大波毫不在乎。
免死已经是天子陛下慈悲，给了一条前程根更是该当戴德戴德。
只是本日委实蒙受了太多的不测，肩上的伤口也让她衰弱的短长，常日里和缓的风格现在有些不应时宜了。
“第一，丞相刘建安刺杀朕，已经认罪伏法，刘氏九族，七岁以下孩童免死，刘骆一脉刺字发配边陲，其他人诛杀。”
他长叹道：“罪臣手中把握隐谍九十有七，皆从九年前便开端布局，当年总计派出三百人，现在只余九十七人，这九十七人部下又有下线，遍及狄人各个部落，身份各别。请陛下赐下纸笔，罪臣将这九十七人身份姓名默写出来。”
好不轻易礼毕了，方艳懒洋洋开口道：“此次大议，只要三件事。”
刘骆苦笑一声：“罪臣明白。”
军功，这是方艳留给他的一条活路，但是他此前去边陲时，乃是丞相府公子及参将的身份，仍然一事无成，现在刺字发配，又往那里寻求军功？
百官来时, 方艳却并不在殿上。
她去了程月儿的宫中, 将此事奉告于她，程月儿自会和刘贵妃说个清楚。
程月儿晓得她需求疗养，派了人经心折侍，却还是放心不下。第二天方艳一醒，就见到程月儿守在床边，眼下都有了青紫的黑眼圈。
刘骆固然是武将，诗书却也是读过的，遍览史乘，未曾见谋反失利，仍能满身而退的。此时见方艳提及，天然觉得方艳是要他交脱手中的线索，然后慨然领死。
有些话下属说不说，上面的人都能明白，但是这得分人，有的人不点就通，有的人就是榆木噶哒，死活明白不了。
本来大议之前天子未到，是百官互换动静，联络人脉的好时候，此时有一批人一语不发，剩下的固然不知出了何事，受了传染竟也不敢再鼓噪。
但是刘贵妃是他的女儿, 又是程月儿的好友，方艳对后宫和前朝之间的隔绝最是清楚不过，刘贵妃不成能参与此事的。
“不过你父亲到底还是给你留了一条活路，朕之前和刘相密谈，刘相献上一计，事关狄人，并直言你手中把握着他在狄人内部的动静来源。”
方艳单刀直入道：“谋反罪名，你晓得结果。”
皇位在手，又去了很多后顾之忧，面前的刘骆又是掌中物，她便也不在乎了。
当然是九族诛灭。
纸是柔嫩洁白的生宣，笔是上好的狼毫，晶莹的毫端发着微光，刘骆凝神静气，一气呵成将这九十七人的身份姓名尽数写下。
但是他仍要感激方艳。
这里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的。
如何把握好音量和技能将人唤醒却又不触怒他们，曹光是晓得分寸的。
刘骆长跪不起, 方艳不发话, 他磕下去的头颅始终不抬起，道：“陛下乃上天之子，陛下说刘府有罪，刘府就是有罪。”
“就在周鑫去你们丞相府捉人时，朕在京兆府门外遇刺，刘相已经承认了刺客是他找来的，并且于金銮殿中他杀赔罪。”
方艳轻声道：“你何罪之有？”
他也就剩下这么一点用处了，他想。
过了一会儿，刘骆放动手中的狼毫，曹光忙迎上去，一眼也不敢看那纸上写的甚么东西，只是叠好放在托盘中，放到方艳手边。
这份名录和这份名录背后的全部信息收集，恰是方艳所急需的。刘骆交代的如此洁净利落，她也没想到。
“对了，明日不上朝。”方艳弥补道。
“母后。”
他们心中各种猜想都有，特别是瞥见大殿中那一滩暗红色鲜血，又未曾见到主心骨一样的刘建安，有些人神采已经灰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