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一起向西,颠末几次岔道儿后,马道上的行人垂垂就少了。
城门口有兵丁盘问来往人流货色,但是并不严格,大多只是草草翻看一下,就让通过。
雪云蔽月,只要点点星光散落。
百胜道人连连拱手:“将军护佑俺们锦天府的老百姓,整日风吹日晒才不轻易!”
两人嘀嘀咕咕地扳谈了一番后,此中一人蒲伏着趴下瓦顶,熟门熟路的钻进一条巷弄,消逝在了夜色里。
他赶紧站起来,踮起脚尖望了一眼,模糊约约见到了一抹皂色,心下顿时一沉,头也不回的放声大喊道:“接战!”
一伙黑衣人涌进屋子里,点起油灯,就见到一个个装得鼓鼓的麻袋,堆得像小山普通。
进城的长龙,已经消逝了。
大离承平已久,很多周到的政策和律令,传达到下边就成了对付上官的模样事情,偷懒是人类的本性嘛!
……
“喏!”
话音落下,一干在锦天府内早就憋得心烦的悍匪们顿时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从车底下抽出刀斧,怪叫着朝追上来的那一溜烟尘迎上去。
骡子坐在一盏火焰跟豆苗似的油灯前。
“哈哈哈……”
……
血影卫的弟兄应了一声,回身就蹑手蹑脚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低低的议论声后,一声闷沉的重物落地声从院子里传来。
“止步!”
……
黄澄澄的麦粒如同泉水般流出。
出城的商客,垂垂多了起来。
乔装成车夫的悍匪们当即挥动着鞭子,摈除着牛车往城门洞子里行去。
木楼顶上的瓦面上,悄悄的趴着两个一样穿了夜行衣的人影。
来人再次一抱拳:“是!”
但他们刚行出十余里路,就听到身后的马道上俄然传来一阵麋集的脚步声,百胜道人一转头,就见到一溜烟尘笔挺的朝这边奔来。
就在这间老旧宅院的劈面,坐落着一座两层的木楼。
寅时三刻。
他斜劈面的院子,就是百胜道人一伙人藏身的处所。
大略一扫,约有二十多袋。
凌晨,寅时一刻。
一个黑衣人排闼快步走出去,抱拳道:“山爷,查清楚了,八门帮那边儿十八个,柴火帮那边儿十五个!”
“驾!”
骡子轻手重脚的摸到窗柩旁,看向斜劈面。
一个黑衣人上前,摸出一把匕首捅破了一个麻袋。
悍匪们紧绷的神经也垂垂松弛了下来,好些人忍不住搓去了面上的泥垢,暴露显眼的黥面来。
两个守门的兵丁横起长枪,挡住城门洞子。
他回过甚,低声道:“给弟兄们传信,盯死他们!”
“是,山爷!”
“是!”
黑暗中,方才眯了一会儿的骡子被部下唤醒,“山爷,人出来了!”
未几时,就听到“吱呀”一声,院门开了。
翌日。
百胜道人回身,拉长了嗓音高喊道:“起!”
“进!”
“有有有,有行商文书的!”
大胡子守将看都没看他一眼,顺手取下一坛,拍开泥封,浓烈的酒香就劈面而来。
从这一溜烟尘中,他能够判定出,追来的官兵不会超越百人,他们能对付。
“那俺走了,你自个儿重视,别被发明了!”
趁早进城发卖山货、购置年货的乡民们,已经排起长龙,鱼贯而入。
巷弄绝顶,有一间老旧的宅院。
油布下,的确是一个个封着泥封的酒坛子,和一条条木料似的腊肉。
“肯定是这里吗?”
骡子翻身而起,方才另有几分浑浑噩噩的眸子子,刹时就像夜里的猫儿一样发光,“出来了多少人?”
如果货色精贵,不肯让兵丁胡乱翻动,悄悄塞上十来个大钱,守门的兵丁也就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