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远骇然回身,“你......?!”震惊之余,他细心想了想,似笑非笑的神情和外室的佛像别无二致,“春水剑公然在谢缥手里,只是他收了两个‘弟子’,剑法倒是传给你一个女.....”

谢焕有些讶异,“小徒弟,如何要送到慧远徒弟那边去了?这是闻持师兄罚我,何况慧远徒弟正在闭关,弟子怎好打搅...?”

谢焕毫不踌躇地握住了他的手。

叶辞抬手冲着月色细心看了半晌,这佩石无甚出奇,泛着深青色,洒缀点点金光,只是在底端用隶书篆刻了一个小小的“乔”字。叶辞神采大变,“你的意义是说――未生阁?!”

“宛平以东三百里,此地名叫大莫城,长须街,阿有巷。”

“你有甚么筹算?”二人顺着山路就着夜色下山,叶辞顺嘴问了一句。

怪不得......怪不得元灯大师活着时,总不准她来此,怪不得慧远闭关之地如此偏僻,送饭送水上门的多数是些小沙弥,怪不得每次慧远闭关,她都要多挑几桶水上山......

檀一不敢作声,只感觉慧远徒弟打量她的眼神如一把沾了油的刷子,上高低下刷的她浑身不安闲,因而便把佛经放在一旁,双手合十冲着慧远和佛像的方向拜了一拜,回身欲走。

慧远笑的更加对劲,闭目盘膝,用心摆出一副狷介修行的模样。

春水不沾血,谢焕环顾四周,除了满屋子的血腥气,再无非常。

谢焕沉默下来,冲叶辞摊开手掌,五指闲逛。

叶辞抽抽嘴角,“好一个莫须有。”

“那你看唱的哪一出。游园惊梦就算了,我比较喜好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叶辞不发一言悄悄地看着她行动,眼神里闪过一丝赞美。

慧远笑得自傲,“小焕,佛前杀生,欺师灭祖,你无妨脱手。”

谢焕推开外室那扇半掩的禅门,面前的气象与她之前的遐想正相差异。

伧锒一声剑出黑鞘,细观此剑,只感觉剑体质若春水,微微颤栗竟有波光粼粼之感。

这是个身材均匀,稍有些较小的女人,半尼半俗的打扮,一头乌黑秀发斜斜草草随便挽起,鹅蛋脸型,白净脸颊沁出班驳红玉色。眉毛好似地藏王菩萨的新月眉,眼神清澈敞亮,睫毛极长。鼻翼颇窄,山根却如秀峰崛起。唇瓣似干花凝露,微启时可见一排皓齿。墨染缁衣仿佛上过浆,折痕清楚挺直,尺寸仿佛有些小,暴露粉嫩的小腿生着细细的绒毛。脚踝扎在红色布袜里,勒的很紧。

她右手握着串青玉念珠,左手揽着一小摞朱红色封面,形状窄长的佛经。明显灭灭的,只让人感觉眉眼清致,颇带些稚嫩的媚色。

小和尚撇撇嘴梭了她一眼,“让你送便送,这是闻持师兄交代我的。”

本来元灯大师的“另一个弟子”是他。

年过五旬的老衲人抬起浑浊昏黄的双眼,从蒲团莲座上直立起家,伸出枯木鹤皮一样的手,俄然一下就钩住了她的腰际,揽她入怀,口鼻内湿热浊臭的气味喷在她耳际。

在她的印象内里,慧远是个清正峻拔、高风亮节如古松一样的人物,越是如许,对这些端方之事能够就越严苛。谢焕感觉这不关檀一的事,就算是受罚,冤有头债有主,也怪不到檀一身上,一念至此,她脚下忍不住加快行动,筹算去“伏法”。

松郁寺里的日子同暮鼓晨钟一样,循规蹈矩,雷打不动,单调古板,又无时无刻不在流露着端穆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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