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打仗，来得非常诡异，无人晓得她为何要遣出密使前去山东，乃至在香山县主郭媛被刺以后，她的打仗也未停止。
院中阗寂，静听时，似能闻声雪落的“簌簌”声。
话一出口他便觉讲错，忙不迭又请罪：“末将是粗人，娘娘别与末将普通见地。”
因不知秘闻，又怕此中有诈，是以山东那边推动迟缓，几次揣摩、相互摸索，直到6、七月间，才终是肯定长公主是真的情愿放下杀女（不成）之恨，与他们合作。
一样以色事人，一样将身作凭，不管为的是钱，还是为的权势，二者之间，委实并无不同。
这说话者，恰是侏儒白老泉。
“若非无人可用，我也不会与他联手？”康王妃叹了口气，抬手揉着眉心：“他再不顶用，好歹是传了几代的勋贵，朝中故交各处、动静通达，这么些年来，多多极少也算帮了我们的忙。只说安王起事时，那些兵器若不是他腾出处所来藏，我们早露了行迹，又怎能捱到现在？”
康王妃点了点头，既未惊奇，亦未愤怒，乃至连失落亦无，只淡然地掠了掠发鬓：“好，我晓得了。”
不过，只要那人无事，她的孩子们必然也无事。
“快快请起，坐下说话。”康王妃此时已是满面含笑，仿佛之前的讽刺与木然，从未曾呈现。
这个“他”是谁，她晓得，沈靖之亦知。
“哦？”康王妃抬开端，目中似闪过一星亮光，话音里也像是隐含着期盼：“那他是如何说的？他何时会来此处？”
白老泉两眼一鼓，叉手道：“老白我是粗人，既然娘娘说不杀，那就不杀。”
他“呵”地笑一声，语中满含调侃：“若依末将看，他怕是吓破了胆，短期内应当不会来了。”
白老泉原是伸腿坐着的，此际为她气势所夺，不由得便收敛了几分，腰背亦挺直，下认识便要保持一个端方的坐姿。
诚恳说，常常委身于那人时，身材的欢娱当然叫人迷恋，但是，她也会免不了去想，除了空有个“王妃”名号，她与那沿街叫卖的烟花女子，又有甚么分歧？
他面色一寒，沉声道：“回娘娘，末将确切见过他了。”
一颦一笑，端雅持重，叫人几近忽视了她面上伤疤，只觉其风韵绝世，又有一股子凛然的气势。
“沈将军辛苦了。白将军也辛苦了。”康王妃含笑道，面上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那人来或不来，她底子一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远在他乡的一双后代的动静。
“好，沈将军请说，我洗耳恭听。”康王妃换了个坐姿，笑容可怖，语声却很亲热。
“他说还要再等。”沈靖之道，面色更加阴沉：“末将要他定个准日子，他也答得很含混，还托末将转告娘娘，等这个年过完了，京里的风声也完整停歇了，他应当就能抽出空儿来了。”
如此也好，她也能落得个平静。
康王妃倒是笑了笑，向他一挥手：“罢了，沈将军坐下说话便是，白将军也请坐。”
二人依言起家，此中那身量瘦伶、高得有些古怪的男人，粗声粗气道：“娘娘包涵，末将需得先解行缠，这假脚实在他奶奶地难受。”
可谁想，进一步的打仗尚未完成，长公主府并兴济伯府便双双陨落，到此时，康王妃反倒要光荣山东方面当初的谨慎，不然，结果不堪假想。
“照末将看，干脆一刀捅死那‘鸡儿胆量’得了。”白老泉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满脸地阴戾，“那小子底子不当事儿，早就该杀了。”
沈靖之便道：“末将等此番前去山东，已将一应与长公主府有打仗之人，尽皆肃除。所幸他们都只是些末流人物，并不触及核心，且长公主府因不晓得我等详情，开端时胡乱找了好些人，反倒混合了朝廷视野，末将等方得安闲脱手、满身而退。现在人死忧消，娘娘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