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他得以出宫,倒是因他前些时候身子不好,吴太妃很心疼他,怕他闷出病来,待他病愈,便亲去元嘉帝跟前说项,方才有了此次微服出行。
这宫里的人,谁不是一颗七窍小巧心?四皇子小小年纪,也不轻易。
在此之前,世人打仗未几,并不知悉,现在经常存候,倒是觉着,吴太妃整天笑盈盈的,比萧太后可随和多了。
吴太妃这话,是在给金华殿撑腰呢。
赋性纯真、晓得轻重,四皇子公然不简朴。
宫人们忙应是,四散繁忙开来,吴太妃便将四皇子拉至近前,向他衣袖子摸几摸,描得长长的黛眉便蹙起,微现细纹的容颜上,浮起淡淡的担忧:“你这孩子,怎生未几穿些?这寒冬腊月的,着了凉又可不闹着玩儿的。”
吴太妃浅浅一笑,复又转向葛朝义,眉心微蹙:“外头出了何事?”
吴太妃眉梢一跳,面色却未动,只提起帕子,向唇角按了按。
四皇子“嘿嘿”一笑,不美意义地摸了摸后脑勺,却也没再推让,大风雅方坐了,持续吃茶谈天。
她犹自清脆的语声,便嵌在这笑闹当中,珠落玉盘普通,既清楚,又动听。
只是,这等大不敬之语,自不成与人言,放在肚中想想便是。
四皇子亲奉了一盏茶给吴太妃,笑眯眯隧道:“孙儿多谢亲皇祖母美言,教孙儿得以出宫体察民情,又去了永成侯府听戏,还看了杂耍、吃了两道平常没吃过的菜……”
吴太妃生得美,脾气也暖和,待孙子孙女一视同仁,谁来了都以“宝宝”相称,从不疾颜厉色,脾气委实是好的。
贰内心很念吴太妃的情,是以说得很卖力,讲到鼓起处,还要舞手比脚一通,少年心性坦露无遗。
四皇子脚下一顿,倒迟疑起来。
“孙儿一点儿不冷,不信您摸我手,热乎乎的呢。”四皇子笑嘻嘻地握住她的手,望向她的视野中,有着恰到好处的渴念。
吴太妃正于廊下安坐,围貂锦、拢金裘,凤钗玉簪、雾鬓云鬟,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洒然安闲,其间神韵,难描难画。
葛朝义躬身道:“启禀娘娘、启禀四殿下,金华殿的一个小内侍跌破了头,厥了畴昔,奴婢已然把人先安设在了后罩房,宫医顿时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