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话,不能跟父亲讲。自家这个爹甚么性子,有多大本领,纪凌早就摸透了。论学问,他这个司业当得一点也不负心。论心机……算了,还是瞒着吧。
那天,纪小五被痛打了一顿,纪凌便拉着亲爹到屋里密谈。
“不悔怨?”
“爹,此一时彼一时。”纪凌给他细细阐发,“当初您与姑母定下婚事,是甚么景象?表妹的失魂症无药可治,眼看着要傻一辈子。姑母无人能够拜托,只能寄但愿于您,这是她一片慈母之心。但是现在呢?表妹的病早就好了,并且我们说知己话,她比小五可无能多了。”
比及杨殊的出身公开,他终究把这点给想通了。
纪凌还觉得他要生明微的气,不料纪大老爷张口骂道:“之前别人说他胡来,我也就听听,竟然真的拐带闺阁令媛!凭他是甚么身份,也不能做如许的事!不可,我要……”
纪大老爷瞪大眼,愣了好一会儿,猛地站起来:“这如何行?这如何行?小七呢,叫她来我问个清楚!”
纪凌细细阐发:“小五发愤削发,表妹总不能叫她一向等着。再说那位,他甚么年纪了?圣上既然给他封了王,不成能再叫他打光棍的。您如许拖着表妹,叫他另娶别人,那表妹如何办呢?这桩婚事,原是为了帮姑母好好照顾表妹,如许迟误她,岂不是违了初志?”
纪凌不悦:“你如何也这么说?好端端的,出甚么家?他又没犯病!”
“那要等多久,他才气想通?表妹已经不小了,十八岁还不出嫁,您要她比及甚么时候?”
纪大老爷嘀咕:“小五那里不好了?生得聪明,长得也好,并且待民气诚。之前他不读书,还说他没出息,现在他肯好好学玄术,将来会有另一番出息。”
纪凌无法道:“表妹离京前不久,杨三公子被贬出京。现下越王殿下回京,她也返来了。爹,您就没想到?”
纪小五鸡啄米似的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纪凌只能招认了:“实在,我是骗您的……”
有师兄笑眯眯地问他:“纪师弟,传闻你为了削发,连如花似玉的表妹都不要了?哎呀,传闻你那表妹还等了你好几年,不幸哟!”
纪大老爷寂静半晌,说道:“你当为父不晓得吗?现下对峙这桩婚事,不也是为小五着想?退了这门婚,他还想娶着像你表妹如许的?当初小七病着,我们两家定了亲,现下小七好了,便是我们的福报。”
他是晓得明微去做甚么的。这两年,明微留下来的财产都在他手里,连同杨殊那边,时不时也要过问一下,哪能不晓得他们在做甚么?
因着这份信赖,他没问也没多探听,只耐着心等成果。
“好吧,那就退吧!”纪大老爷生无可恋。对峙了这么多年的婚约,到底是他对不起mm……
“爹,表妹的性子,您应当有所体味。她都敢带着个丫环就跑西北去,会是别人等闲乱来得了的吗?再说了,她跟小五实在是处不来。您看看,小五到现在还跟孩子似的,凭知己说,他们配得上吗?”
过了两天,纪大老爷叫来纪小五,问他:“你真的要退婚?”
纪凌心道,自家老爹也不全傻嘛!普通环境他如许想确切没错,但表妹明显不是普通环境……
“爹,这婚约还是消弭了吧?”
“这个……”纪大老爷语塞。
纪凌见好就收:“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纪大老爷双眉倒竖:“你弟弟乱来就算了,如何连你也这么说?这婚事是你姑母生前定下的,我亲口承诺过,要帮她照顾好女儿,如何能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