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大的事？”天子嘲笑两声，刚想出言讽刺，俄然又收住，如有所思，“不是多大的事……”
蒋文峰揣摩了一下，想起家见礼，却又被他一把拉住：“不消这些，尽管看。”
站在门另一边的刘公公瞥畴昔一眼，笑道：“万公公，哪儿收来这机警的小门徒，长得挺是精力。”
小门徒被他打懵圈了，愣愣道：“刘公公瞧着挺和蔼的啊……”
“你错哪儿了？”
“恰是如此。”吕骞略微一顿，又道，“天然，长公主已归天数年，这密诏恐为别人所用。这些人，或许心有不甘，曲解了长公主的企图，操纵其留下的密诏――圣上，他们不懂事，还觉得此事会难堪于您，实在好笑。您这些年对三公子的关爱，天下人都看获得。”
“这……”
天子沉默了一阵，又道：“话虽如此，可他们如许勒迫于朕，实在是……”
来由倒是找得很标致。
殿内――
“先生！捏造圣旨是大罪！”
小门徒哎哟一声，赶紧扶住了帽子，连连告饶：“徒弟，徒弟，我错了。”
“看呀！”傅今剥开一颗花生。
“先生，您到底何事这么高兴？”蒋文峰强打精力，问道。
万大宝持续嘲笑：“我如何就收了你这么个蠢门徒，刘双喜的话能信？你别看他整天笑笑笑，晓得他如何进的皇城司吗？他手底下死的人，比你见的还多！”
万大宝皮笑肉不笑：“您忙，您走好。”
“哗啦――”明光殿内响起锋利的碎瓷声，方才换上的安排又全都废了。
“除了他另有谁？”
想着想着，对刘双喜更妒忌了。在如许的大事上，还真是刘双喜更清楚天子的心机，每回天子表情不好，都会叫他来办事。
天子将那块玉环狠狠抓握在手心，费了好大的力量，才止住肝火：“那照你说，该如何做？”
万大宝眼观鼻鼻观心：“陛下的事是你能挂在嘴边的？少问，多看。”
守在殿外的万大宝听得眼皮一抖，跟在他身边的小门徒谨慎翼翼地问：“徒弟，陛下这是活力了？今儿西北大胜，如何陛下反倒发了两遍火？”
吕骞很随便隧道：“老臣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
吕骞回道：“那上面写着――思怀太子遭祸，只余此一幼孙，官方有为借福者，将小童寄养他处。明成公主福泽连缀，故将此幼孙寄养其名下，借其福祉，以求康泰。”
小门徒赶紧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徒弟您教教我。”
两年下来，他已经很体味傅今的真脸孔了。看他这模样，必定有丧事要分享，非要别人来问才肯说。
天子不由自主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那密诏究竟写的甚么？”
“不错。”吕骞顿了一下，续道，“比方当年柳阳郡王案，长公主明知您不喜，仍然救下……厥后又亲身向您请罪。长公主此举，不为媚上，不为争权，所为不过爱弟二字。为晋王留一血脉，为思怀太子留一先人。”
嗯？
天子心有所动：“朕未及十岁，先皇后便病逝了，皇姐担忧朕在宫中过得不好，经常接到府中照顾。”
蒋文峰怔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您说的是这位？”
只天子心更冷：“这是他的安排吗？小小年纪，心机竟深沉若此……”
吕骞却道：“圣上，这密诏是先皇所发，应是长公主的要求。”
待他的身影消逝在夜色中，万大宝瞥见小门徒还挂在脸上的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笑，你还笑！早晨有一天被人吃了还不晓得谁吃的。”
傅今这天没归去，而是大半夜敲开了府衙，把蒋文峰弄出来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