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低低嗯了一声。柳蓉娘便如蒙大赦般告别拜别。

莫夫人仓猝站起来:“厨房温着人参炖鸡汤。妾身让人当即端来。”说着便绕过屏风去,在门口叮咛了几句。

堂里点着十几盏灯火,堂上居中坐着一名不太看得出年纪的男人,着一身玄色斑斓蟒袍,秀眉俊目,肌肤白净光滑,下颌不必。

接着莫晓重提方才的话题,要莫夫人说说“本身”畴昔之事,好帮着她回想起来。

男人三十不到的模样,浓眉朗目,方下颌,脸颊微带胡茬,身形魁伟,肩宽胸阔,随其法度,模糊可见衣下肌肉转动。到了东安门外,男人将腰间金牌朝守门的禁卫随便亮了一下。

莫夫人放下镜子,替她重新盖好被子,一面儿道:“大夫说相公的伤颇深,虽缝合了,这几日越少挪动,伤口愈合越好。昨儿傍晚的时候,妾身原想替相公换衣的,只是相公睡得太沉,香萍、香兰都抬不动你,妾身又怕弄裂了伤口,就没有替相公改换贴身衣裤……确是有些肮脏,且忍忍吧。过些天等伤口长合一些再换。”

莫晓惊奇问道:“你没替我换衣?”

“传闻?”苗条的眉毛不满地挑了起来,尾音上扬微尖。

“这么久了?难怪我这么渴。”莫晓低声嘀咕道。这十多个时候莫夫人都守在榻边不眠不休,也难怪显得如此蕉萃了。看来莫太医与其夫人的豪情还是不错的?

天仍未明,星月无光,暗沉夜色无边无边。

莫夫人低头,抽脱手帕按了按眼角:“大夫走了以后,相公就一向昏睡着。这会儿已经快寅时,算来有十多个时候了吧。”

莫夫人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设法:“想是有个盗贼出去了。”

“确是真的受伤不轻!他娘子本当他死了,便去往顺天府衙报案。以部属鄙意,凡人如果流这么多血,十个里有九个半是死定了!还能活过来绝对是他命大。传闻刀伤深及腹腔,肠子都快流出来了,请去的大夫光缝合伤口就用了将近一个时候。”

不一会儿鸡汤端来,丫环喂莫晓喝了小半碗热汤。

蟒袍男人又端起了茶碗,悄悄地喝着茶,隔了少量时候才淡淡道:“他此次幸运没死,下回就一定有那么荣幸了。”

莫夫人叹了口气:“少了很多金饰与现银。不过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少了就少了吧,最要紧是人能安然无事。”

柳蓉娘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说了会儿话便不由自主地打起呵欠来,仓猝以袖掩口,脸颊浮起红晕。

莫夫人俄然闻声这一句,也是楞了一下。

夜幕下的宫城宏伟而寂静,如同黑暗中冬眠的巨兽。在这庞大非常的巨兽脚边,一名着褐色直身的男人正沿着宫墙外的车道疾步而行。

莫晓消化了会儿她的话,接着问道:“那盗贼伤了我以后呢?他还伤了别人么?”

莫夫人摇点头。

但听柳蓉娘口气,仿佛只当莫亦清是个男人,莫晓不由迷惑,如果说莫亦清女扮男装考入太病院,娶妻纳妾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柳蓉娘作为她枕边人,又怎会不知她实在是女人呢?

“抓住他了吗?”

乍然一瞧,男人非常年青,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但是灯火辉映的光晕中,那对眸子却乌沉沉的没甚么光彩,狭长眼皮微微垂着,眼神深沉冰冷。

莫夫人点点头:“妾身未曾亲见。相公说要单独留在房里, 妾身便退了出去, 闻声呼喊与非常声响, 妾身才赶来看看究竟,没想到就见相公倒地, 屋里到处都是血,妾身吓坏了, 又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 觉得,觉得相公已然不幸……便去喊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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