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马而行,不到半路,只见两行红灯照道,吕布骑马执戟而来,正与王允撞见,便勒住马,一把揪住衣衿,厉声问曰:
王允说:“歌伎貂蝉也。”
吕布列席,报答道:
董卓说:“如此见惠,何故报德?”
太师说:‘本日良辰,吾即当取此女归去,配与奉先。’将军想想:太师亲临,老夫焉敢推阻?”
“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我观吕布族董卓皆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汝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汝于中取便,谍间他父子反颜,令布杀卓,重扶社稷,再立江山,不知你愿不肯意?”
貂蝉说:“我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
“大汉天下全在你手中了!随我到画阁中来。”
王允笑道:“现在,天下别无豪杰,唯有将军耳。我非敬将军之职,敬将军之才也。”
“妾许大人万死不辞,望即献妾与彼。妾自有事理。”
直至夜深月明,策杖步入后园,立于荼蘼架侧,仰天垂泪。俄然听到有人在牡丹亭畔,长叹短叹。
吕布再三拜谢而去。
过了数日,允在朝堂,见了董卓,趁吕布不在侧,伏地拜请说:
貂蝉晓得美人计必然会选她,还不如借此来酬谢他的恩典,今后两不相欠。
王允拜谢回家,水陆毕陈,于前厅正中设座,斑斓铺地,表里各设帏幔。次日晌午,董卓来到。
王允持续说道:
“若得如此,吕布当效犬马之报!”
吕布大喜。允殷勤敬酒,大赞董高见得英才,布大笑痛饮。
董卓笑说:“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功臣。”王允拜谢。
王允出迎,再拜起居。董卓下车,中间持戟甲士百余,簇拥入堂,摆列两傍。
王允说:“汝不幸汉天下生灵!”
天晚酒酣,王允请董卓入后堂。董卓叱退甲士。
“红牙催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眉黛促进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交肠。榆钱不买令媛笑,柳带何必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吕布请貂蝉坐,貂蝉冒充欲走。王允说:
“大人勿忧。妾若不报大义,死于万刃之下!”
便命貂蝉与吕布把盏。貂蝉送酒给吕布,两下眉来眼去。王允佯醉了,说道:
“王允欲屈太师车骑,到草舍赴宴,未审钧意如何?”
吕布说:“有人报我,说你把毡车送貂蝉入相府,是何意故?”
“小女貂蝉也。我蒙将军错爱,故令其与将军相见。”
董卓说:“司徒聘请,岂有不去?”
貂蝉道:“贱妾年方二八。”
王允以杖击地,大声说:
进酒作乐,王允极其致敬董卓。
“此女何人?”
王允于堂下一拜,董卓命人扶了起来,赐坐于侧。
王允笑道:“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
王允持续说:“小女很有嫁妆,待过将军府下,便当送至。”
董卓笑说:“真神仙中人也!”
貂蝉跟王允到阁中,王允把百口长幼都叫了出来,叫貂蝉坐在前面,叩首便拜。
王允急止之曰:“此非说话之处,且请到草舍去。”
“吾欲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还肯纳否?”
貂蝉大惊,伏身于地说:
吕布道:“司徒莫怪。布一时错见,来日自当负荆。”
“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
“我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
王允府,貂蝉舞罢,董卓命近前。貂蝉转入帘内,深深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