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法度，小老儿可不懂法度。”
风白既不解，也固固执：“您都开了两个时候了，滴水未进，怎地不喝水？”
老夫甩了甩手腕，喃喃道：“为百姓出头，定是疯了，贫苦百姓又不会给他财帛，大官如果缺钱了，直接抢了我们的就好，又不会开罪，为我们出头他才会开罪，那他不是疯了又是甚么。”
“你…你怎地不喝？”
“就是那狗日的，县尊坏是坏，好人道命前好歹有个说法，再看那王大善人，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可乡亲们能如何，只能跪着，听着，挨着，谁叫他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嘴，杀人的刀，乡亲们都说谁如果能拔了那狗日的舌头，便是万家生佛的大好人，可…可谁敢呐，谁敢拔读书人的舌头。”
“不急，不急的，水车还未拉过来，迟误了开山，不知少赚多少银钱，可不敢迟误。”
“一命抵一命，一舌抵一舌，俺这舌头不要了，赔给朝廷。”
“这话是甚么意义？”
因为他甚么都感受不到，任何情感都感受不到，只要麻痹。
风白如遭雷击。
“可…可…可他的确是害民啊。”
“抓到京中定罪，他用财帛利用你们，迟延救灾，害民之罪！”
下认识，风白大呼道：“真的有人拔了那王坤良的舌头，我不骗你们，真的。”
风白好气又好笑道：“对你们来讲王坤良是土霸王，可对我们来讲，不过是个鱼虾般的小人物。”
“军爷，不是如许凿的，您手掌都磨出血了，快用水冲冲，若不然土灰沾上了会发脓。”
“就是就是，我这舌头也不消了，拔了那狗日的舌头，不知要少冤死多少乡亲，用我们的舌头换他的舌头，这买卖划算。”
老夫哑然发笑：“真要有如许的人，他定是疯了，不成能。”
老夫微微摇了点头，持续抡着东西，又是那副满面悲苦之色：“这罪啊，律令啊，还不都是王大善人这些牲口说了算，张张嘴，罪，律令，都安百姓们的头上，无人能治的了他们，管得了他们的人如果能治他们，这山，那里会比及本日才开，军爷您说是吧。”
“触了法度，俺们用命护着他就是。”
“军爷怎地听不懂，王大善人的意义不就是让乡亲们迟延着挖山吗，迟延的越久，得的赏钱越多，得的赏钱越多，长垣里的乡亲们死的就越多，这钱，染着血呐。”
中间一名老夫见到风白骂骂咧咧的，拿出水囊，谨慎翼翼开了口。
老夫吐了口口水，哼了一声：“出城时，王大善人说做一日，给一日赏钱，这不是迟误性命是甚么，要得赏钱，乡亲们就要昧着知己挖，不竭迟延着，要了知己就得不到赏钱，可即便不为赏钱只为救人，难，也难呐。”
“京中？”老夫望着风白，如同望着一个三岁稚童：“他如果到了京中能被定罪，小老儿将脑袋摘下来给您，到了京中，他定会说他是大发善心，用本身的钱犒赏我们叫我们救人，可我们为了得赏钱又不断地担搁，最后，再将罪恶都推到乡亲们的身上，骂我们是刁民，是乱民，是见钱眼开的牲口，这嘴巴一张一合，错都成我们的了，京中谁能治他的罪，夸他还来不及呢。”
“定罪？”
可现在，风白却感觉，当时韩佑的眼里只要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痛。
风白面色莫名：“王坤良就是再坏也要明正典刑，有了罪证，铁证如山，他还能逃掉罪恶不成。”
中间几个百姓也乐了。
“你说的王大善人，是王坤良吧。”
说到这里，老夫满面悲苦之色：“老夫一把年纪了，也不怕多嘴多舌惹了祸，军爷是从京中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这就是我们旬县的官府，狗官与那王大善人都他娘的是杀千刀的牲口，特别是那王大善人，叫善人，做的都是恶事，他那一张嘴最是短长，张口就是五书八经，乡亲们听不懂，迷含混糊的就被治了罪，破门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