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牌早就不知被谁偷走了,路灯也个人阵亡,四下黑沉沉的,不远处是一大片藏污纳垢的巷子,相互勾连,深夜的眼睛透过污迹横生的拐角,仿佛正往外窥视,开车的“野生智障”又出了弊端,提早响起了“起点站提示”,不等搭客抗议,就主动进入了休眠,搭客们只好骂骂咧咧地列队下车。

“日可云车”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醉醺醺的女孩,脸让残妆糊得看不出年纪,她也不怕冷,夹克敞穿,露着奇形怪状的内衣,腰上还纹了个骷髅头――看模样,此人应当是个不太好惹的女地痞。

跟着面前的影象从恍惚到清楚,女孩发明,她跟前这位千真万确就是个小孩,看着有两三岁大,还走不稳路,身上裹着块肮脏的破布,暴露一角的小童装却可谓讲究,固然哭得非常没有人样,但仍能看出细皮嫩肉。

“流浪汉”浑不在乎地活动了一下脖子,悄悄抓住了她薅着本身头发的手,仿佛拎起一只猫崽抓住了女孩。

酒瓶掉在地上,女孩在半空中挣扎着,震惊地看着那张反光的脸:“你……你不是人。”

高速机车齐刷刷地落地消音,趴在墙角的女孩抬开端,透过本身被风刮成墩布条的头发缝往外看,见那人身量颀长,背着光,看不清面孔。

“流浪汉”的神采蓦地一变,神采闪动半晌,他勉强笑笑:“什……甚么?你……你看――看错了吧?哪有小孩?这、这个老东西,长得跟……跟个老猴子似的,他、他是个子小,不是小孩,你看啊。”

酒水顺着“流浪汉”头脸往下淌,他脸上笑容垂垂消逝,那双眼睛阴鸷而冰冷,透出了血气。随即,只见他把小孩丢在一边,周身的骨骼乱响一通,全部身材充气似的拉长拉宽,转眼成了个身高靠近两米的彪形大汉!

可那锋利的半截酒瓶戳到男人脸上,却打了个滑,连一层油皮都没蹭破,他那张脸坚固而惨白,质地仿佛某种金属。

在第八星系,北京β星算是相劈面子的了,这里是人丁最多的一个星球,固然也乱、也冷落,但另有一些苟延残喘的产业和星际航运线路在运营,能让人们拼集活着。

女孩脚下放着个一米来高的双肩包,塞着耳机,正靠在破褴褛烂的椅背上闭目养神,神采有点暴躁――因为宿醉未醒,车上另有个熊孩子一向在哭闹,那哭声穿透力极强,连耳机里震耳欲聋的音乐都难以抵挡。

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北京β星很有东方气质,很多住民或多或少地带了点太古华裔血缘――当然,在第八星系这个鬼处所, 就算带了太古神龙的血缘, 也别想过甚么面子日子。

百年来,联盟在科学之光与人文之光这两大探照灯下光速生长,第八星系则在海盗们“你方唱罢我退场”的不竭抵触内哄中颠沛流浪,航道两端,垂垂拉开了难以弥补的鸿沟,两边差异之大,近乎于当代智人和太古黑猩猩。

联盟统共有八大星系,都城星沃托地点的第一星系当然是金字塔的塔尖,越今后排、间隔沃托越远,生长也越是相对滞后――到了第八星系,根基已经是金字塔的下水道了。

拎着小孩的“流浪汉”并没有在乎一个小丫头电影,下车后径直走进一条窄巷,窄巷里有几个破褴褛烂的小民居,最深处则是一家黑酒吧,酒吧后门影影绰绰的夜灯如萤,洒在薄薄的雪地上,总算能让夜旅人能看清路,儿童锋利的哭声在窄巷中回荡,却没能轰动任何人。

两侧车窗没有一扇完整的――都是被夜车鸣笛声吵醒的沿途住民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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