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厚抿唇不语，悄悄看着素屏。素屏上投着她的身影，她换了窄袖长裙，披帛有一边拖在了地上。
“传五郎。”沙哑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却很清楚。
张子厚目光如电看向苏瞻：“看来有人迫不及待了。”
孟在大步入了延春殿，看了女儿一眼，施礼道：“禀娘娘，五皇子赵棣无诏离京，在上东门被禁军所获，现岐王殿下已经去了，派人让臣来叨教娘娘，当如何措置。”他顿了一顿，弥补道：“河东路勤王之师前锋军也已到达城北徽安门外，严都批示使亲身前去驱逐。”
不等流言四起，第二日朝廷便宣布天下，燕王赵栩受河东路河北路叛军攻击，失落于宜川，如有寻到殿下助他回京者，赏万金，封护国候。翰林学士院拟檄文，斥三路禁军受阮玉郎勾引叛国，洋洋洒洒近万言。都进奏院连夜印制邸报发往各路，几百急脚递快马金铃黄旗，自汴京将邸报、布告和檄文送往各州。
赵栩眉一皱，伸手去格，欲夺过棍棒，却没想到他自壶口出险，实则精疲力竭，端赖一口气撑到现在，见到牛车和村民，内心那根弦一松，统统被强压下去的表里伤便囊括满身，那手臂结健结实地挨了一棍。
赵浅予想了想，再无其他事，才对着九娘对劲隧道：“等我哥哥返来，你记得奉告他我把你照顾得可好了。”
六娘几疑听错，忍不住昂首望向父亲，见他皱眉抿唇面有笑容，心头大震，赵栩为何会坠入瀑布，不知九娘可晓得了此事。
张子厚走上前两步：“不错，该当是以昭告天下讨伐叛军。殿下神机奇谋，能发明高丽和女真的诡计，更能压服契丹借兵西征夏州。河东路河北两路会有这很多叛军，那朝中有无别有用心之人？中元节我们用了空城计，让乱党叛臣无处使力，必然另有很多人蠢蠢欲动。借此也可一览无遗。”
谢相点头道：“不当，孟女史错矣，当下四周楚歌，西军被管束，陈太初还未能登岸海州。冒然公布燕王殿下失落，只会打击大赵军民士气。”
谢相和苏瞻低声商讨起来。忽地都堂外有大理寺急报，两位胥吏仓促出去，跪于张子厚面前：“理少，五皇子不见踪迹，开宝寺高低已搜索了一个时候——”
屏风外一片寂静，如此大不韪的话，他们却无言以驳。
屏风后九娘的声音传了出来：“苏相，张娘子必然也已离府。还请二府速派人替代西京留守，接掌洛阳城防。”赵棣并无根底，独一可仰仗的人，便是钱太妃和太皇太后。西京宗室云集，另有两万禁军扼守，乘着赵栩出事倒是有一搏之力。
苏瞻头皮一麻，几近要立即派人回百家巷看一看张蕊珠在做甚么。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这关东的女子皆胆小，乍被赵栩一吓，回过神来，顺手抽出赶牛车的鞭子朝赵栩身上号召，大喊起来：“抓贼抓贼！”
孟在感喟道：“本日洛阳城中，有晋地行商之人颇多传言，皆说燕王殿下前几日坠入了壶口瀑布，存亡未卜。此时五皇子前来西京，只怕会引发朝臣非议，娘娘。”
“惜兰，拿女史衣裳来，我要回都堂去。”统统的担忧哀痛都埋入水底，九娘眼中果断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