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要生了，娘娘。”
“……”天子好半晌才点头：“也对。”
我谨慎地瞥过天子的神采，已经黑如锅底。我打了个激灵：“我很快就返来了。”说罢，我推着二哥往一旁去。
白芍的脸越靠越近，近到朱妃终究看清她的面庞，她的神采惨白，嘴边擒着一抹阴冷的笑。
“失落？”天子蹙眉：“好端端怎会失落？她这么大腹便便莫非身边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吗？”
天子当日在满朝文武面前削去二哥的户部尚书之职, 并将他贬去了止水城, 在朝中可算是一件大事。在那以后连续有人入宫讨情，皆无功而返。二哥过后没再入宫，闭门谢客数日，哪知天子行事判定敏捷，隔不过数日便勒令二哥离京前去止水城就任。
“……只是这白芍与朱妃娘娘一起不见了。”
“嗯，只不过有甚么话就在马车上说罢。”天子没反对，只是伸手命人驶去马车。到了那边，几人见了我俩都怔愣了下。没等天子同意，我套上斗蓬的帽子侧身下了马车，身后传来天子的呼声：“你――”
我闷闷地点头。对，不会再返来了。
天子沉默半晌，启唇：“对。”
我无语，你倒是说说一个被你龙颜大怒下贬谪离京的国舅爷那里合适由你来亲身送行了？
我怔忡半晌，皱眉咬唇说：“就算你与我毫无血缘干系，可我还是将你当作亲人一样对待。”
“他不是来送你的，可我是。”我也不转头，拉着二哥在他的马车前站定。我打量他的神采，看上去仿佛并没有甚么怨怼，我悄悄松一口气：“二哥，或许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此去止水，你好好保重。”
“听赤霓宫的宫人说昨夜朱妃娘娘还在寝宫睡得好好的，岂料本日出来就发明人不见了。”海公公眸光一闪：“当时另有一名宫女陪侍在侧，是朱妃的贴身宫女白芍。”
“二哥！”我语气一重。
*
二哥没有答话，我心知他能够还生着我的气，只能叹道：“皇上他晓得你的身份。”
我心中微紧。
不过有总比没的强，临行前我还想跟二哥说些话, 到时找小我把天子挡上一挡不就成了。脑筋里有了决意, 我可算能放心把这顿饭给吃了。
娘亲接到我眼神表示嘿咻嘿咻上了马车笑眯眯地挡住他：“皇上万福金安。”
我与天子乘上马车，沿着原路返回。我望着窗外沿街的风景，似有所感地昂首望向城门的方向，来往出入都城的人很多，底子看不见二哥所乘的马车。
我感受本身好似抱着一个大块头的幼崽, 又沉又重, 但是特别和缓特别柔嫩, 一刹时有些沉浸在这类暖和的感受当中, 直到肚子收回咕噜噜的叫声, 极刹风景地突破安静。
“你和皇上一起出宫来，莫不是前来为我送行的？”二哥不温不火地瞟了那马车一眼。
“行行行，如何不可了！”我立即喊停，“可你是皇上啊, 亲身解缆去送一名受贬谪至处所的官员, 仿佛不太合适。”
白芍的声音幽幽传来：“娘娘，您是要生了……”
马车往前驶去，刚停下来就听海公公敲着车门。天子问：“如何了？”
我悻悻然地轻推天子，心机上感到极度满足, 何如心机上却饥肠辘辘。
他轻笑一声：“他既然晓得我的身份，你觉得我去了止水城他就能放过我？”
这天我和天子乘了马车出宫来，我除了知会过爹娘，其别人并不知情。
不详的预感跟着海公公的一番话越来越激烈，我怔忡地回视天子，他的神采也垂垂变得丢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