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月长发在翻飞,被极光圣剑洞穿的胸膛燃烧的白烟在肆意燃起,周身环抱的风嘶鸣着,抽丝剥茧般一一离他而去……
懊悔摧毁神态,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颤抖的手摊开,那边躺着一块小小的膜翼碎片,也很快在灿烂的光芒里化为乌有。
非论在哪一个时空,就算要粉身碎骨泯没成灰,我也愿为你万死不悔……
千翎伸出的手径直向他抓去,穿透了那光芒,面前千万灿烂的光芒碎片澎湃而起,像红色的胡蝶群落崩溃飘飞……
空中几片破裂的玄色布料飞扬而起,还残留着曼珠沙华殷红色的纹路……
焚毁得暴露骨架的手,渐渐颤抖着抬起,像很多年前幼小的男孩攀爬在天国火海的熔岩之山,义无反顾向着那从天而降的少女伸脱手……
开启了她必定逆转的运气,和此生当代新一轮的爱恨胶葛。
终是麻痹了。
三百年的光阴,太烦复,又太长久。就那样在时候的点点滴滴,空间的云卷云舒里,荒凉逝去。
发丝在脸颊边纷飞扬起,他睫毛在颤抖,瞳眸是清澈剔透的银色,看着她,呆呆看着……
看着那些迟缓行进的画面,刺痛的眼,刺痛的脸,终是流下泪来。
厥后她回想,当时候死去的,实在是两小我。
一向以来,是我言而无信,是我无私许下承诺却避而不见,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觉悟得太晚……
他憩睡在那边,银色长发落在身上,甜睡的模样,一如往昔。
千翎眉心四叶草光芒灼灼,滚烫的泪洒落,羽毛蓬起双翼伸展到极致,如坠毁的电光火石从天空穿越而下,冒死向他伸脱手――
她瞥见初春的伽兰黛尔,瞥见湛蓝天空与乌黑流云,瞥见飞瀑流泻的浮空岛,瞥见如碧玉镶嵌大地的星灵湖……
风云雷电以外,千翎脸颊已褪去统统赤色,呆呆看着那柄插在他胸口的剑,纯白剑身寒气四溢,剑柄嵌着灿烂珠玉宝石,刺眼的光芒正从剑身绽放,将他的胸膛燃烧腾起炽烈白烟……
我错了,我来找你了,我来见你了……
“醒了?”苗条手指悄悄理开她脸颊边湿透的栗色发丝,清润的声线,少年的金发像太阳光辉点亮无边黑夜,双眸和顺又担忧地谛视着她,“快结束了,再歇息一会儿吧。”
“月――”
再睁眼,已身处白霜飘飞的雪山。
仍旧是琐细的画面,如大大小小的波纹闪现在时候的裂缝里,比起之前的震惊混乱,确是稳定了很多。
去它的不成滋扰、不成插手。
四周云雾在涌漫,远处雷电炸落。
少年在天空中坠落,在坠落中溶解,不死的身材正在被圣光吞噬,燃作漫天灿烂的星子飘飞崩溃……
很近,很近了……
惨白指尖轻颤,缓缓握住剑身,掌心在一刹时被滚烫的极昼圣光焚毁,皮肉褪去暴露白骨。
必然来得及――
她怔住了,置身在那暖和的光芒里,任由本身被他的身材化作的光芒碎片淹没,像最后一次密意不舍的拥抱与道别,像她曾珍稀数着的他的十九载光阴,澎湃流逝没法挽留……
本来……
他只活到19岁。
千翎靠在清雪镜臂弯里,松松垂落下去的手指捏着面具,浮泛无神的眼睛褪了赤色,暴露几分虎魄光彩。
那边一道人影正由远及近,玄色的羽翼陌生又熟谙……
乌黑长发肆意飞拂,他闭着眼,纤薄的唇染血,除了胸口插着长剑,那样发丝翻飞清秀安宁的模样,像安静进入一场永睡不醒的长眠。
“极光……圣剑?”
而后惊天的爆炸卷起滚滚的浓烟,庞大的坑洞里堆砌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