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月看着他:“欣喜?”
“嗤,”那狼族长嘲笑一声,顺手安抚身侧哭泣的黑狼,眉轻挑,“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天国遣返之人。”
那狼族长斜着眼睛很不爽地扫他一眼:“别炫了。”
玄色长发的少年缓缓自空中降下,乌黑双翼纤长有力,长发如瀑垂至腰下,一袭月红色长袍衣衫翻飞。
“听闻恶魔族比来战事吃紧,”手中杯盏轻执,那猫族长抬眼谛视着他,唇角弯起一抹如有所思的弧度,“月神大人如何有空来我兽人族了?”
古亭置于树干之上,涧水之下,云蒸雾缭如同瑶池。
“说实话,俄然听狐前辈说月神大人亲身来访,我等但是幸运之至呢,”他笑着看向少年,“现在看来,不但是幸运,另有不测的欣喜呀。”
天空鱼肚白初露时,狐族长第一个到达。
那猫族长温馨喝着茶,一双丹凤眼悄悄打量着少年那张脸,如有所思。
那猴族长笑得眉眼弯弯:“亲眼一见,月神大人跟我们设想中的不同很大呢,这不是欣喜是甚么?”
“月神和界灵……世人皆知,只要这对兄弟活着一日,恶魔族便旗鼓难偃。”
天空淡蓝,还丝缕无云,那狼族长第二个到达,带领着三四名高大壮硕的族人,身后三匹雄浑黑狼跟从,腾身跃上山涧古树,径直入那古亭坐下。
又收回视野,看向少年清冷的面庞,挑眉:
交代了云川谷外扼守的卫兵几句,又安排侍仆为古亭的石桌摆上新奇花果,四周察看安插着,这里添一笔那边加一划。
天还未亮。
那狐族长神采一怔,另几人亦是相视一眼,神采微变。
“混血。”清冽的嗓音,清楚念出那两个直刺神经的敏感字眼。
那熊族长打量着少年清秀内敛的模样,又看向中间惊奇得合不拢嘴的人,浑厚笑起来:
“月神大人,可让我们好等。”直到那狐族长笑着迎上前,其他几人才回过神来,规复了神态。
“狐族长。”淡淡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
古亭中一片寂静,唯有涧水飞泻,绿影中云雾凝了又散。
春日里树干遭到山涧水的津润,抽出嫩叶枝芽,垂垂竟成一片绿意盎然。
风拂起额前黑发,澜月坐于石桌尊位处,长袍垂落,清冰脸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楚冷冽:
“不知恶魔族月神大人台端光临,究竟所为何事?”
“圣城十万军队尚且在他手里溃不成军,何况我等。人家要端架子,你能何如?”
“那但是月神。”
“我倒是比较感兴趣他长甚么模样。毕竟传闻太多也太混乱了,甚么说法都有。但愿别长得太寒伧才好……”
杏黄短发的黑衣男人与金棕色卷发的女孩如暗影闪现于他身侧,红瞳如血,庄严冷寂。
远山泛着黛青色。
天渐亮,山川河道都明丽起来,显出云川谷外大片围拢的兽族人。
虽会晤地点被封闭,还是有多量闻讯而来的族人等待在云川谷外,遥眺望上一眼。
“漂、标致……吧?我也……没想到。”
三匹壮硕黑狼立于他身侧,沉首哭泣,口中蒸腾着热气。
那狐族长谛视着远山表面,意味深长:“要从天国里捞人出来可不轻易,月神……有个好弟弟呢。”
金色晨光自云雾间隐现,逐步破开云层倾洒向大地,映着山涧水金银交辉。
选址一出,兽族卫兵立即出动,将这云川谷表里封闭起来,制止族人擅入。
那猫族长端着清茶,慢条斯理吹了吹热气:
那狐族长谛视着石桌边的黑发少年,神情恭谨: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