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顾野笑得眼睛都眯了,“对啊,我福分是全厂最好的,扶植你说是不是?”
徒弟想了想,拍了下大腿,镇静道:“有啊,我跟你讲啊,锻造车间的老张,又让老婆踢下床了,还挨了揍,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造业哟!”
“对啊,还不止,另有小费呢,传闻前几天一早晨就挣了一百五。”徒弟口气极酸,内心种满了柠檬,他家里的黄脸婆就只晓得伸手要钱,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啊。
“啊哟,顾书记你思惟如何比我还古玩,现在是新社会了,歌舞厅就是唱歌跳舞的处所,哪不端庄了,一车间的阿谁母老虎,叫宣红霞的,她和好几个女人都去歌舞厅了,说那边好玩的很,除了贵,没弊端,顾书记你下次也能够去玩,那儿的老板和你叔叔是好朋友,小楚说只要报顾科长的名字,能打八折呢!”
可一早晨挣一百五,一个月就是四五千,一年就是好几万,也确切开得起公司,特么的,早晓得楚翘是下金蛋的母鸡,他就不该该罢休,便宜顾野了!
“歌舞厅啊,彩霞歌舞厅听过没?传闻是沪城最豪华的歌舞厅,门票就要五块钱呢!”徒弟一脸神驰,他筹办这个月少抽几包烟,省出五块钱,去歌舞厅开开眼。
顾扶植回身要走,就听到长舌徒弟大声叫道:“顾科长,问你个事儿!”
“不得了哦,顾科长你真有福分,娶了这么标致无能的老婆。”
“消息有的,顾书记我跟你讲,阳秀才前天去相亲又黄了,他第三十九次黄了,啧啧,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造业哟!”长舌徒弟嘴上说着造业,脸上却幸灾乐祸的很。
“是,小叔,我回办公室了。”
内心一震,顾扶植抬脚就走,走得还很快,他不想和顾野撞上,可他才刚走几步,顾野就过来了,揽住了他的肩,一动也不能动了。
随便地拥戴了几句,顾扶植假装漫不经心肠探听:“另有甚么新奇事?”
顾野笑嘻嘻的,亲热地搂紧了顾扶植,搭在背后的手用力掐着,这些日子车间的风言风语他都晓得,满是他这大侄子整出来的,幸亏他媳妇聪明,无声无息就把风波平了,但这笔帐必定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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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朋友开着玩的,仿佛是珠宝公司。”顾野成心说得高大上一些,并且他也没说错,珍珠就是珠宝嘛。
是这世道变了,还是他耳朵出茬子了?
顾扶植挣扎了下,但顾野没放手,又狠狠地掐了几下,这才饶了大侄子,顾扶植如逢大赦,逃一样跑远了,内心又气又酸,楚翘那贱人竟然开珠宝公司,她也配?
顾扶植问的徒弟,是车间里最能八卦的,比长舌妇的舌头还长三寸,他觉得必然能听到料想的美好答案,比如楚翘水性杨花红杏出墙,顾野头顶绿光窝囊之极一类的话。
莫非世道真的变了?
徒弟等候地看着顾扶植,想晓得第一手答案,厂里的人都在猜想楚翘开的是啥公司,他如果晓得了第一手答案,就能和其别人吹牛皮了。
内心却在号令,快说,说那贱人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在歌舞厅上不端庄的班,给顾野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顾科长老婆,就顾书记你那年青婶婶,啧啧,不得了哦!”徒弟口气极恋慕,顾扶植却听岔了,觉得徒弟在鄙夷楚翘,更镇静了,诘问道:“我婶婶如何了?”
顾扶植内心的柠檬树也结满了柠檬,一早晨就是一百五,都顶他一个月人为了,那贱人竟然挣这么多钱,便宜顾野了。
已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听了这话,顿时寂然起敬。